第二天，悔意像潮水一样将何燕淹没。

她后悔自己昨天的冲动，后悔那些脱口而出的、伤人的话。她一整天都心神不宁，手机被她握得滚烫。她给他打电话，听到的却是冰冷的、机械的系统提示音。她给他发短信，一条接着一条，从最初的“对不起”到后来的“我们谈谈好吗”，再到最后的“你别生气了，是我不好”，所有信息都如石沉大海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。

她心里那根名为“安全感”的弦，被彻底绷断了。她开始害怕，害怕这段关系会就此终结，害怕她再也见不到那个会在机房里为她留一盏灯、会因为她手上一个小小的伤口而紧张不已的男人。

晚上，她几乎是怀着一种赎罪般的心情，像往常一样来到公司。她想当面向他道歉，她想告诉他，她可以不要那个完整的夜晚，她只要他还像以前那样，陪在她身边。

然而，当她推开机房那扇沉重的门时，看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、正在值班的同事，和秦铭那张空空如也的工位。

她的心，瞬间空了一块。

“秦工呢？”她故作镇定地问道。

那位同事抬起头，看了她一眼，随口答道：“哦，秦工请年假了，休十天。”

“年假？”何燕的脑子“嗡”地一声，一片空白。他请了年假，却没有告诉她。这个认知，比昨天那句“我必须回家”更让她感到寒冷和绝望。

就在这时，她口袋里的手机，轻轻地震动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