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库的风是死的，带着混凝土和潮气的混合味道。秦铭把车停在C区最角落的停车位，熄了火，只留下一盏仪表盘的微光。他没有下车，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，静静地等着。副驾上，那个印着“滋味烧烤”的纸袋，正散发出一股霸道的、混合着孜然和辣椒的香气，将车厢内逼仄的空气搅动得活色生香。

他刚从分公司开完一个冗长的会议。回来的路上，车子鬼使神差地就拐向了那条何燕提过一次的小吃街。他记得她说“那家的烤翅是一绝”，语气里带着一种对世俗快乐最直接的向往。于是，他停了车，像一个最普通的丈夫，在缭绕的烟火气中，为另一个人打包了一份夜宵。

电梯门“叮”地一声轻响，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音由远及近，每一下都像敲在他的心上。何燕拉开车门坐进来，身上带着一股刚从夜风里冲刷过的凉意。她看见了那个纸袋，眼睛先亮了一下，随即又落回到他脸上，那眼神里有探寻，也有掩不住的欣喜。

“刚开完会？”她问，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
“嗯，”秦铭应了一声，将那袋烧烤递过去，“路过，记得你说过这家味道不错。”

何燕接过，纸袋还很烫。她却没有立刻打开，只是将它放在膝上，用那点温度暖着自己微凉的手。车里很安静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，和远处偶尔传来的车轮压过减速带的闷响。这种安静，比机房里永恒的嗡鸣更让人心慌，也更让人期待。

她正想说点什么，秦铭的身体忽然靠了过来。他的动作快得没有给她任何反应时间，一只手扶住她的后颈，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肩膀，将她整个人按向自己。

一个混合着烟草、烤肉香气和男人气息的吻，就这么霸道地、不讲道理地落了下来。

何燕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，一片空白。她本能地挣扎了一下，手抵在了他的胸口，但那点力气像是石沉大海。他的吻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，撬开她的唇齿，攻城略地。那是一种压抑了太久之后的、近乎失控的宣泄。她从最初的惊慌失措，到被那股滚烫的情绪彻底淹没，最后，抵在他胸口的手，不知不觉地抓紧了他的衣襟。

她开始激烈地回应。

车窗玻璃上很快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，将他们与外界那个循规蹈矩的世界彻底隔绝开来。不知道过了多久，直到两人都感觉到胸腔里的空气被掠夺一空，呼吸变得困难时，这个漫长的吻才停了下来。

两人额头相抵，急促地喘着气。何燕的脸颊烫得惊人，嘴唇微微红肿，眼神里是还未褪去的迷离和心悸。

“疯子……”她用气声骂了一句，声音又轻又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