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巅峰之上

第5章 狼嚎下的联合作战

作者:凡夫 [原创]

溪流的咆哮声先于它的身影抵达。那是一种沉闷而持续的轰鸣,仿佛大地深处有一头巨兽在不知疲倦地翻滚。当两人终于拨开最后一丛湿漉漉的蕨类植物时,那条狂野的水龙便横亘在眼前。

山洪尚未完全退去,溪水浑浊不堪,裹挟着泥沙和断裂的枯枝,凶猛地撞击着岸边的岩石,激起灰黄色的水沫。这已经不是“溪”,而是一道奔腾的、拒绝一切活物通行的临时河流。对岸,那片地势稍缓的松林,就是地图上标注的、通往护林员小屋的最后希望。可这短短十几米的距离,此刻却像是天堑。

陆恒的脸色凝重得像一块被溪水浸透的岩石。他放下简陋的背包,蹲下身,用手探了探水流的速度和温度。刺骨的冰冷瞬间从指尖窜遍全身。

“水太急,而且下面全是滚石,站不稳。”他站起身,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疲惫,“我们得找个窄一点的地方,或者等水小一些。”

苏羽彤靠在一棵树上,费力地喘息着。她的左脚踝肿得像个发面馒头,每动一下都牵扯着钻心的疼痛。她知道,“等”这个字在这里意味着什么。意味着体温的流失,意味着体能的耗尽,意味着将自己彻底交给这片荒野的未知。她看着陆恒紧绷的下颚线,和那双始终在勘察环境、从未流露过绝望的眼睛,心中某种坚硬的东西正在悄然融化。

“等不了。”她开口,声音有些沙哑,却异常坚定,“我的脚撑不了多久,一旦彻底走不了,我们两个都得困死在这里。”

这是她第一次,用“我们”这个词来定义他们的处境。

陆恒回头看了她一眼,目光在她苍白的嘴唇和肿胀的脚踝上停留片刻,最终点了点头。他没再多说,只是脱下已经磨破的外套,撕下相对结实的一长条,在自己和苏羽彤的手腕上缠绕了几圈,打了个牢固的死结。

“跟紧我,踩我踩过的地方。无论发生什么,别松手。”他的话语简短,却像钉子一样砸进了苏羽T彤的心里。

冰冷的溪水瞬间淹没了她的脚踝,剧痛让她差点叫出声来。但她咬紧了牙关,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陆恒宽阔而稳健的背影上。他像一尊移动的礁石,用自己的身体为她劈开湍急的水流。他的每一步都踩得极深、极稳,手腕上传来的力量,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。

水流没过了膝盖,巨大的冲击力让她步履维艰。一块被水流冲刷的石头撞在她的伤腿上,她闷哼一声,身体一歪,整个人向后倒去。手腕上的布条瞬间绷紧,一股巨力将她硬生生拽了回来,撞在陆恒的后背上。他的背肌坚实如铁,隔着湿透的衣物,她能感受到那份令人心安的体温和力量。

“别分心!”陆恒头也不回地低吼。

苏羽彤重新站稳,心中涌起一阵后怕。她不再去想疼痛,也不再去想恐惧,只是机械地、完全信任地,跟随着他的脚步。就在他们跋涉到溪流中心,离对岸只有最后几米的时候,一声低沉的、充满威胁意味的嗥叫,穿透了喧嚣的水声,清晰地钻入他们的耳朵。

那声音来自他们即将登陆的岸边密林。

两人的动作同时僵住。陆恒缓缓转过头,肌肉瞬间绷紧,像一张拉满的弓。苏羽彤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。

在林木的阴影下,一双闪着幽幽绿光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。接着,一个瘦削而矫健的身影走了出来。那是一头狼,一头皮毛灰败、肋骨分明的孤狼。它没有嚎叫,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,眼神里没有疯狂,只有一种冷静的、审慎的饥饿。

恐惧像一张冰冷的网,瞬间攫住了苏羽T彤的四肢百骸。她的大脑一片空白,那些商业谈判桌上的镇定自若、面对董事会时的从容不迫,在这一刻被最原始的求生本能碾得粉碎。她只想尖叫,想逃跑,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。

陆恒将她拉到自己身后,另一只手已经握紧了那根充当登山杖的木棍。他压低身体,与那头狼对峙着,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。一人一狼,在轰鸣的溪流中,形成了一种古老而紧张的平衡。

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际,苏羽彤那因极度恐惧而停摆的大脑,却以一种诡异的方式重新开始运转。那是一种她无比熟悉的模式——风险评估。

眼前的一切在她脑中迅速被数据化:

威胁:孤狼,饥饿状态,具有攻击性。

我方资产:陆恒(体能、勇气),火种(背包里的防水火柴和打火机),简易木棍。

我方负债:苏羽彤(受伤、体能差,纯粹的累赘),环境(身处溪流中心,行动受限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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