友谊赛结束后的第一个工作日，阳光很好。

常青集团九楼，空调嗡鸣，键盘轻响，一切如常。

可有些东西，已经不一样了。

沐瑶走进办公室，路过纪柯的工位。

他低头看屏幕，手指敲击键盘，像一尊静止的雕像。

她想说“早”，可话到嘴边，又咽了回去。

她记得采访完说了“我好喜欢你”，在回城大巴车上而他戴上耳机，闭上眼，无任何回应。

从那以后，他们之间多了一堵墙——

不争吵，不解释，不靠近。

只有工作邮件，只有项目对接，只有“收到”“明白”“已处理”。

午休时间，球馆空荡。

她站在门口，看着那张熟悉的球台。

她曾在这里输得狼狈，也在这里赢过掌声。

她曾在这里，被他扶着肘关节说：“腰转——对，就是这样。”

现在，球台蒙着灰。

手机震动。

是母亲发来的消息：

“瑶瑶，你哥说……五万块再不给，医院那边就要停药了。”

她闭了闭眼，回复：

“我在想办法。”

她转身要走，听见身后脚步声。

纪柯站在球馆另一端，手里拎着球包。

四目相对，空气凝固。

“你……还来打球？”她轻声问。

“嗯。”他声音很淡，“约了朋友。”

她懂了。

不是约她。

是他那个圈子里的人——那些她融不进去的、真正懂球的人。

“那……你打。”她让开路，低头快步走过。

擦肩而过时，他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。

是他教她接球时，她常用的那款洗发水。

他想说“最近还好吗”，

想问“你哥是不是又找你要钱了”，

想告诉她“那天你说的话，我一直记得”。

可他最终只说了一句：“球馆下周要检修，暂停开放。”

她点头，走了。

他知道她在撒谎——她每周三都来打球，从不迟到。

他也知道，从今往后，她不会再来了。

那天晚上，她翻出手机相册。

全是球馆的照片：